裸体、变性、荒诞,这些行为艺术跟摇滚乐关系重大

1988年10月15日。夜。天气开始转凉。

暮霭沉沉。一匹画着扑克牌的白布从北京慕田峪长城的烽火台上垂下来,形成一幅巨型的舞台幕布,与山谷间翻飞着“包扎长城”的白布遥相呼应。随着艺术青年和高校学子点燃制片厂淘来的烟饼,长城霎时间狼烟四起,蜿蜒数十里,烟雾拥抱着夜色,也拥抱着蓄势以待的摇滚乐手们。

第一声重击镲片的声音与象征着潘多拉匣子的装置艺术“天灯”一同升上天空,昭告着“摇滚之夜”的开始。从黑豹的丁武、张炬到五月天的何勇、张岭再到窦唯、峦树悉数登台。那一夜的长城,几乎汇聚北京全部的摇滚青年。他们彻夜狂欢,告别旧世纪的摇滚呐喊一直响到天亮。然而摇滚乐手们并不尽兴,下山之后,丁武、张炬创立了“唐朝”乐队,第一个女子摇滚乐队“眼镜蛇”也诞生了。

这一切发生在“告别20世纪”的艺术活动上,那时摇滚乐和数十个行为艺术作品一起,在长城上狂欢了一天一夜。长城是他们的舞台,他们在此告别过去,在此走向未来,也在此创造了中国行为艺术历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
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,中国前卫艺术诞生伊始,行为艺术这样崭新的、以冲击人们观念为使命而存在的艺术形式时而意气风发,走在大路上;时而饱受非议,潜行于地下。可无论如何,行为艺术在前进的过程中,始终与摇滚乐相依为伴。

七年后的1995年,一个住在北京“东村”的吴姓艺术家和他的九个朋友们以及他们的摄影师,驱车来到了城郊的一座无名山上,10名男女在春末夏初的凉风习习中同时脱下衣裳,他们按照体重的顺序,从下而上以3、2、2、2、1的人数层层“裸叠”,身体罗叠为1米的高度,为无名山增加了1米。这就是在当代艺术史上举足轻重的作品——《为无名山增高一米》。

后,吴姓艺术家不管别人的劝阻,便穿上衣服下山去了,其余9名艺术家又随机散落在无名山上,并拍摄了他们的第二个行为艺术作品《九个洞》。这位吴姓艺术家坚信五分钟前他们完成的作品是大师级,再做第二个作品就是在自毁,坚决不妥协。

而今,这位颇有远见的吴姓艺术家已经成为了前卫青年、文艺青年心目中的偶像,是当前中国极富思想性和影响力的摇滚明星。他在2007年用同样的方式裸叠了一群猪,并且拍摄了名为《我也爱当代艺术》的作品。哦,他现在叫左小祖咒。

再后来的故事我们都已通晓,从《庙会之旅》到《左小祖咒在地安门》,从《忧伤的老板》到《左小祖咒去奶子房》,左小的每一首歌每一张专辑,都带着前卫艺术式的荒诞不经。

当我们再聊回《为》这个行为艺术作品,不难发现其中有一位艺术家的右手戴着一只手环,他即是当代艺术史上又一特别的存在——马六明。

他的身体里藏着一个忧郁而妩媚的女人,唯有在创作行为艺术《芬·马六明》时,他和她才会合二为一,如此使其名声大噪。

以《芬-马六明午餐系列二》为例,在东村马六明居住的那个院子里,他梳妆打扮成女性,裸体着,开始煮土豆,然后在纸上画土豆,包括笔那些东西都放在一起煮,煮完了之后就把那个熟的土豆埋在院子里。

正如你我所见,他以男女错位的性别转换的荒诞性来诠释艺术作品的荒诞,尽管他的许多行为艺术作品具体实施步骤现在已经不能细闻其详,但从他的作品影像中我们还是可以感受到强烈而迫切的感染力。

以至于,先锋民谣歌手小河写了一首直接以马六明名字命名的歌曲。歌中这样唱到:“马六明/我认识/在前世/在一个摇滚乐的派对上/她唱了一首抒情的歌。”

而对于小河本人,与其说他是一位摇滚乐手,倒不如说他是个行为艺术家,他在美好药店时期的每一首作品都颇具实验色彩,这种先锋特色在他们与顶楼马戏团合作的《举国爆料》中可谓登峰造极,这首歌似乎通篇都是无意义的呻吟、喊叫,而我们似乎从这种爆料中听出了无限的深意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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